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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(第1页)

元徵眉宇间有股子跋扈和年少的轻狂,冷冷道:“要不是我,你能知道城里那条密道?届时胡人入城,将整个瀚州不明不白地丢了,你万死难辞其咎!”

岑夜阑转头,看着元徵,不咸不淡地道:“那末将可真是多谢殿下。”

二人对视几眼,两相厌,不约而同地转开了眼。

岑夜阑说:“下马。”

元徵挑了挑眉,却见岑夜阑已经翻身下了马,朝前走去,这才发觉,他们面前竟是一小片绿洲。

元徵道:“为什么不回城?”

岑夜阑看了他一眼,说:“荒漠夜里难行,容易迷失方向,等天亮了再回去。”

走进小绿洲深处,里头竟有一片湖,水光粼粼,汪汪润润地透着水汽。岑夜阑提着枪走到了湖边,坐了下去。

元徵狼狈得很,身上锦绣衣裳已经破了,沾着血,他拿手舀了把水,将脸洗干净了,方想着脱上衣。

岑夜阑扫了眼他身上的血迹,不做声,朝他扔了个瓷白小瓶子。元徵准准接住,掂了掂,揭开,是创伤药。

少年人躯体白皙,不是纨绔的白腻柔软,反而透出年少独有的勃勃力量感,小豹子似的坚韧漂亮。他就这么当着岑夜阑的面把上衣脱光,血水干涸,撕下来时不可谓不疼,元徵瞧见岑夜阑的目光,却忍了忍,没有吭声。

“过来,”元徵命令他。

岑夜阑没动。

元徵不耐烦地说:“给我擦药,有没有点眼力劲儿?”

岑夜阑慢吞吞地走了两步,从他手里拿过白色药瓶,年少的皇子被人服侍惯了,老神在在地等着他。

二人从未这般近过,元徵低下眼睛,竟然发现岑夜阑右眼角下生了一点小痣,眼睫毛长,垂落时,有种异样的温驯柔和。

元徵鬼使神差的,很想摸一摸,念头蹦出的瞬间,药粉泼上伤口,顿时疼得抽了口气,怒道:“你就不能说一声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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