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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那天夜里着了凉,又许是当真如母亲担心的那般从宋昀盼那里过了病气,第二天起床时他就感到头重脚轻。
强撑着进了考场,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……待最后一场结束,他几乎是被人抬回了家里。
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连三房的苏琮都中了同进士,他却名落孙山,三甲不入。
就算他有意隐瞒,临考前一晚去探望宋昀盼的事最后还是被母亲知晓了。
新仇又加旧恨……震怒,怨愤,咒骂他一点都不怀疑,如果可以,母亲生吞活剥了宋昀盼的心都有。
哪怕他一再跟母亲表示这不是任何人的错,如果非要有人承担后果那个人也应该是自己,可暴怒中的母亲如何听得进去?就连从前在母亲做得过分时还会出言相劝的父亲,对他春闱的失常表现也颇为失望,干脆甩手不再过问内宅之事。母亲的一腔怒火全都悉数发作在了宋昀盼身上。
有时他得到消息,赶过去给她解围,可随之而来的,必定是母亲下一次变本加厉的呵斥和羞辱。
久而久之,他更加什么也不敢做了。
那段时间家里整天闹得鸡飞狗跳,乌烟瘴气,为了让他安心读书,母亲甚至还跟父亲提议,让他搬去了城外的别院光是来回就得两三天。
他自知这次春闱失利已经伤透了父母的心,也没脸说出什么拒绝的话,更不想再因为自己给宋昀盼招来事端,索性收拾了东西,老老实实去了别院发奋读书,除了逢年过节,几乎很少回来。
可每一次他回家,都发现宋昀盼越来越消瘦,人也越来越沉默。
他却无能为力。
他甚至不敢对自己的妻子表现出太多的亲昵或是安慰,就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,母亲会更加为难她。
与此同时,祖母的身体也愈发虚弱,最终没有熬过那年冬天,就与世长辞了……
“请二太太安。”耳边响起一阵窸窣声伴随着脚步声,帘子被人从外头撩开,苏二太太在一群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。
“你可算是醒了。”二太太径自走到床边,伸手探了探苏珩的额头,这才常常出了口气,一脸心疼道,“瞧你这几天,瘦得脸都脱相了……”她说着不由红了眼眶,忙拿帕子按了按眼角,关切道,“如今觉得怎么着?头还疼不疼?晕不晕?”
苏珩眸色幽深地看着她,过了好一会儿,才摇摇头,哑声道,“儿子没事……叫母亲担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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